《掛毯》一書<第一節>第二部分
掛毯不僅僅是固定的裝飾,而且也是可運輸的。大多數貴族擁有幾類財產,他們的家庭會帶著家具,床單,鍋,平底鍋,食品,葡萄酒和吊墜在不同國家間搬遷。僕人將在雇主提前一兩天提前準備住宿,掛掛毯。主人或他的一位客人在到之前,房間裡就用掛毯裝飾了床。當掛毯在主人和莊園的女士的床上時,他們不僅提供了絕熱的保護,還提供了隱私。整個家庭在偉大的大廳裡睡覺,為了溫暖安全,為居民提供相當於小而舒適的房間的床鋪。
幾個互補的部分來被委任來補足一幅掛毯。這種協調的集合可能包括20塊或更多塊,被稱為“室”。十五世紀的法國記錄,表明一個為房間製作掛毯“室”的訂單。它包括六個靠墊,一個長凳布和另外九個其他部分,即一個大床罩,一個華蓋,一塊背景布,一個小床罩,一個偏床背景布以及四塊壁掛。這樣的一套可能也包括一個聖經封面,坐墊套和一個祭壇蓋。這些許多為商人階層製作的掛毯,不如那些為大教堂和王子編織的套裝那樣宏大。它們可能沒有最好的質量,但即使如此,它們也是迷人和受歡迎的。
最古老的中世紀存留下來的掛毯,聖約翰啟示錄委任的故事,使人們能夠深入了解當時的貴族階層和掛毯製造業。這塊偉大的作品,其主題來自聖經中的最後一本書,昂熱的啟示錄也是眾所周知的,於1375年由安茹公爵,法國國王查爾斯五世的兄弟路易一世訂做,用於在盛大場合時其昂熱城堡牆壁上的裝飾。設計草圖由法國宮廷畫家讓·班多爾(also known as Jean or Hennequin de Bruges)借鑒從國王借來的手稿而作,並由當時法國工作坊最知名的織工尼古拉·巴塔耶(Nicolas Bataille)(死於1401)編織。
巴塔耶在掛毯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他的一生使得掛毯大放光彩。大22年中,他為宮廷製作了250件作品,同時還受理了勃艮第,安茹和貝里公爵的定單。他是巴黎社團的代表,當時他們正在討論為1263年被英國擒獲的法國國王約翰籌集贖金。
啟示錄掛毯於1379年完成,本來是用鉤子將其掛在昂熱城堡的小教堂。一個世紀以後,也 即1475年,路易一世的孫子,安茹公爵,西西里雷內王意圖看管昂熱教堂這件美麗的掛毯。並在宗教節日時被取走。然而,它沒有被照料好,因為它在1848年被發現時是不完整的,而且是在惡劣的環境中。
啟示錄現在再次掛在昂熱城堡,只有幾小片遺失。你必須努力地看著褪色的顏色,來看它們曾經是什麼樣子的。在掛毯對面的牆上是從後麵點亮的大透明膠片,顯示掛毯背面的細節。因為掛毯是有里襯的,背部的顏色被保護起來,幾乎沒有褪色,這些燈片給人以美妙的印象來想像當初他們是什麼樣子的。即使在現在,他們也展示了一個活潑而迷人的故事。頂部描繪天堂和天使對著藍天,下半部分是土地與其他花草,綠樹,建築元素,人物和動物。
聖母榮耀,摩西之岩,淨化石頭,羊毛掛毯,編織於1489年。它是布魯塞爾工坊最早的掛毯之一,以技術精湛和畫風清晰見長。 (2x2.8m)
貴族珍貴的掛毯不僅僅是為了裝飾性的情趣和政治用途,也是加強和擴大權力和影響力的手段。為了紀念戰爭或作為禮物將掛毯贈送給下屬,或作為送給女士的愛情信物或作為女而的陪嫁,或者作為自己的成功或成就,成為一種時尚。
奢華的掛毯在隆重的慶典儀式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其中一個例子是1389巴黎女王伊莎貝拉即查理六世的夫人的流行隊伍進入了英國。現場被當代歷史學家讓·弗里沙特(Jean Froissart)這樣描述:“我,這本書的作者,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當看到他們如此豐富,只能驚嘆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從聖德尼斯大教堂兩旁的所有房屋,遠及夏特勒和巴黎的蘭特大街,被覆蓋或掛上各種場景的掛毯,這是令人愉快和有趣的景象。”
掛毯也可以在更為溫和的公共場合發揮作用。例如,戶外集市是歐洲掛毯貿易的重要市場,是民眾聚會的場所,能夠吸引眾多客人。大型掛毯將以類似於奇蹟,道德和神秘戲劇的連續劇情的方式作為背景和風景進行戲劇表演。雖然大多數故事都是眾所周知的。解釋性的文本往往會編織進掛毯,名字會安放在個別人物的服裝上而不盡相同。這些掛毯經常被放在大馬車上,這樣可以在城鎮中穿梭,擁擠的人群可以看到它們。
神話,歷史事件和寓言在世俗掛毯中很受歡迎,宗教主題也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是一個大的佛蘭德壁毯描繪的是獅鷲的寓言 ,雖然編織於十六世紀時期,但是是中世紀的內容及處理方式。這件作品從上到下充滿了動物和奢華的人物,主角是Avarice,拿著一把匕首,並騎著一個大的獅鷲,把一戰士因定在它的前肢之下。周圍都是單獨的小事件,包括天使,馬背上的人物,用勺子餵養小孩的女人和待參戰的士兵。
盾形微章掛毯,驕傲地宣布了委任它們的人的血統,是中世紀掛毯的一個很大的特點。一個典型的例子,一個掛毯描繪了博福特的威廉三世的徽章,他的妻子埃利諾科明斯和他們的兒子雷蒙德。這應該是威廉自己委任的,他在1349年娶了埃利諾。現在在伯爾尼歷史博物館的一個盾形徽章掛毯由金銀絲線組成,顯示了遁形徽章掛毯往往比其他掛毯更加精細。
作品中擺滿了徽章和標記圖案,上面有捐贈者和妻子的字母。這種掛毯是以紅色背景上的明亮色調紡織而成,這是典型的中世紀遁形徽章掛毯所取得的令人愉快的大膽效果。在偉大的病房為窮人掛在病床上面,在十五世紀的醫院仍然可以看到。
後來中世紀的流形設計是圍繞著生活或寓言的場景,以及由幾百個構成他們背景的小花代表的壁掛。這些有時被描繪成種植的矮叢,較不常見的是較長的枝條,就像從樹上撕裂一樣,可以是受節日中地上被折斷的花所啟發。
十五世紀,百花樣式背景仍然很受歡迎。在十六世紀初期發展成為一個更現實的景觀。一些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影響力逐漸滲透到佛蘭德掛毯織工的作品中,例如“米羅的徽章”掛毯,是一件迷人的十六世紀初的法蘭克荷蘭百花樣式徽章掛毯。
米羅的徽章掛毯同時也作為另一個例子,來說明一些圖像是如何與當時的領導人物相關的。掛毯為加布里埃爾米羅編織,他用一個以他自己名字命名的裝置,用這個裝置將鏡子編織進盾中。作為傑出的家庭醫師的成員,米羅成為法國國一路易十六的御用醫師,當國王死後,成為他的女兒路易一世女王的醫師。
經常出現的流行的碧綠和田園風景的數以千計的適應性變化在法蘭德斯和法國以及盧瓦爾工作坊流動織工為盧瓦爾莊園的長房間編織。碧綠是一種景觀中強調樹木和樹葉的圖片,也許還有瀑布或溪流,森林裡的烏類和前景的動物,背景中的一個或多個村莊。百花樣式可能起來於這些工坊中的流動織工。
最著名的百花樣式掛毯,女人和獨角獸掛毯,是任何時代掛毯界大師級的作品,而且也許最多複制和再製作的作品。這是一套為數六張的奇妙而迷人的掛毯,最初掛在布薩克的城堡。令人驚訝的是,這些掛毯保留了大部分藍色和紅色背景以及布的顏色和百花樣式。無論是在設計和編織方面,都有獨特的風味。
女人和獨角獸掛毯被許多關於誰委任了它們的浪漫理論所包圍。這是為了 Zizim王子的婚禮嗎?他為他的愛人委託了這套掛毯,而當時他還在監獄裡。它代表了法國大膽查理的第三任妻子約克的瑪格麗特嗎?還有一個更加世俗化但不確定的故事,這套掛毯是為一個很有意思的商人Jean le Viste編織的。無論是在1489年慶祝他被任命為艾地茲宮的總統還是在那個時期他成為家族的頭領。
掛毯展示了一位女士和她的女僕以及獨角獸。五張掛毯每張代表了五個感觀之一。第六張掛毯“致我唯一的慾望”展示了這位女士將一條項鍊還到了女傭拿出來的盒子裡。這個標題,過去曾經有很多猜測的話題,現在被認為是指“只有我的意志”,這是說,由理性而不是激情控制。每張掛毯雖然與其他掛毯協調,但卻是非常不同的。知道畫家和織工是誰有極大的吸引力,因為作品異常的精巧和自信,而且其製圖術也是令人吃驚的。錦緞,天鵝絨,平紋絲和珠寶已經被羊毛製成,很難相信他們不是真正的東西。
如果女人與獨角獸掛毯背後的傳奇並不像一些人預想的那樣浪漫。那麼救世主的故事彌補了這一點。這張掛毯是由喬治亞沙在布薩克的城堡發現的,她曾在她的小說“珍妮”中談到過這些。這些作品掛在18世紀中期專門為他們創作的鑲板上。嗅覺、聽覺、觸覺都在客廳中,味學、視覺和唯有我的慾望在餐廳。
由於掛在城堡潮濕的牆壁上,所有六張掛毯在正惡化,歷史古蹟委員會分配了一筆錢,以建造一個木製框架,將掛毯與牆壁隔離開來。然而,這些錢被轉用於修理牆壁,所以掛毯繼續惡化。在1853年,三張掛毯被捲起放棄,在布薩克市政廳受潮濕環境和老鼠的攻擊。該委員會再次被警告,這些掛毯被以國家的名義以25法郎購買,並在巴黎繆斯克呂尼美術館展出。
在20世紀40年代,美術館進行了翻新,專門建造了一個新的圓形大廳,以容納這套掛毯,其美麗和技巧仍能觀者感到驚喜。女人與獨角獸掛毯已經修復了好幾次,一次是在1847年之前的奧布松,後來再次於1889年至1894年間修復,當掛毯的底部被潮濕磨損時,褪色部分就會用染色的絲線重新編織。 1941年至1944年期間進一步修復,清理,重新修復和編織,並於1975年重新清理,修復了很多清晰的色彩。這套中世紀掛毯被放置在訪問巴黎的絕佳選擇之一的古老的中世紀建築中。
正如女人與獨角獸掛毯的歷史所表明那樣,中世紀的掛毯經常受到虐待和粗暴的處理,還有用說它們巨大和成本和偉大的美麗。王公貴族經常移動,從戰場到戰場或從城堡到城堡,他們的掛毯會打包起來提前轉移,在過程中被損壞,磨損和沾上泥土,它們被釘牢,取下,再次掛起的頻率由許多倖存的中世紀掛毯上部令人可憐的狀況表明。
也不只是在旅行中掛毯遭受痛苦,如果某個房間的尺寸是錯誤的,那麼掛毯將被折疊或弄皺,才得以安裝,一些掛毯實際上被切割成符合要求的形狀,並避免壁爐等障礙物。即使是最重要為重大儀式準備的套裝,可能也會被儲存在一個潮濕的地窖裡,等待下一個偉大的時刻,只能被腐爛。令人驚訝的是,只有非常少數中世紀掛毯保留了下來,但是一些令人驚嘆的,如女人與獨角獸掛毯,其美麗仍然令人驚嘆。我們所看到的例子確實是稀世珍寶。